【莫雷蒂家】三色梦
大量私设预警，bug归阿蒙，不合理归罗塞尔
是原克，他的性格是我猜的+私设的
Summary：玻璃纸是亮晶晶的，就像美好记忆的碎片一样。
——
距离葬礼结束已经过去了很久，即使生活的重担再没有父母的支撑直接落到年纪尚轻的兄长班森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靠抚慰金和零星工钱过着勉强糊口的生活。
十十七个苏勒，这便是莫雷蒂家最后的积蓄。
“克莱恩，梅丽莎，恐怕我们得卖掉这座小房子，去租一间可能条件一般但是便宜的屋子了。”
说这句话时，班森下巴上刚刚长出泛青的胡茬，眼眶深黑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神色疲惫。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得到回应。
“不用太担心，接下来住的地方我已经找好了，在艾森豪威尔街11号，那里环境……还算不错，房东史密斯先生人也挺好，他同意我们先交半年的租金，只要二十二苏勒。”①
死寂一般的沉默。
他抬起头，环顾一圈房间。会在正午吐出滑稽小鸟的挂钟依旧咔哒咔哒地发出齿轮老化的声音，梅丽莎刚开始读书识字时留在墙上的一家人的涂鸦也在雨天里掉了色，永远只被读了开头的童话故事被克莱恩嫌弃地丢在角落，立柜上放了支枯萎的塞维亚雏菊在一圈圆形的白痕上。
那里原本有一个母亲最喜爱的、仿古精灵风格的白瓷花瓶，如今也成了摊贩摆在无数货品中的一员。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死去的人和物，是永远比不上活着的人的。班森叹了口气。
“……哥哥，”从克莱恩的背后探出头，小梅丽莎的手紧紧揪住洗得发白的衣角，小声向班森请求，“我们、我们可以不搬走吗？我以后不会再乱花钱了，也不要漂亮的小裙子和柠檬蛋糕了，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离开家了吧？”
“梅丽莎。”
握住妹妹的手，克莱恩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年龄比妹妹更大，也更清楚兄长的困难，不愿意再为他增添负担。
为了他和梅丽莎，班森主动拒绝了教会孤儿院的收养，也放弃了去周日学校念书的机会。为了赚取一点点的薪水，他在面包房当过学徒，也为性情暴躁的作家跑过腿，除了偷窃和欺骗那些令人不齿的事，他几乎什么都做过。
就算这样，他也坚持让自己去上学，甚至还告诉克莱恩，要让梅丽莎也成为一名大学生。
明明班森的成绩，是班上最好的那一个，优秀到被老师夸赞可以同那些“好孩子”一起写入课本。尽管这对他而言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事情。②
小小的女孩仰起脑袋，她褐色的眼对上另一片严肃的褐色，短短几秒之后，便明白了哥哥的想法，失落地垂下头，再也没有说任何一个单词。
这幢承载了莫雷蒂们的童年记忆的房子，就此摘下了门牌，换了主人。
——
和原来的家比起来，艾森豪威尔街的新居住地相当简陋。
仅有的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和三张小床还是房东先生足够仁慈，从房租里抠出几便士淘来的不知道几手货。
挑挑捡捡拿走所有必需品后，克莱恩带上了一些不算太重也不算值钱但姑且可以被称为具有观赏价值的小物件，准备摆到新家装饰一番，好让得知要搬家后情绪持续低落的梅丽莎不至于对环境感到陌生从而产生排斥。
在班森同驾车的马车夫讨价还价争取节省一两个黑面包的车费时，克莱恩将那个从妹妹床头拿下来的机械兔子放进了箱子，瞪着死活盖不上奋力挣扎着翘起的盒盖，有些不知所措。
尽管班森已经再三强调这个可怜的箱子装不进任何更多的东西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往里面强行塞下更多。
这个铃铛是父亲从间海郡带回来的、冬礼日的礼物，这个不能丢；那个图画簿是母亲买给自己的睡前读物，尽管已经翻来覆去地看过很多很多遍了，可是克莱恩觉得还可以再看一次；那些衣服有的已经开始脱线，有的甚至开了几个透气的小洞，但再坚持一下穿几天应该不成问题。
还有兔子。那个简陋的、甚至不像兔子的发条玩具。
那可是小梅丽莎最喜欢的玩具了，有它在，哪怕是在新家找不到能够一起玩的好朋友，她也不会太孤独的。
这样想着，男孩按住箱子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咔嚓。他听到了一声命运的恶意嘲笑。
僵硬着脖颈，他低下头，缓慢地、迟滞地望向箱子的底部。
那是一小片椭圆形的铁片，很眼熟，似乎曾经是某个倒霉鬼的耳朵。
好了，这下箱子终于盖上了。
在梅丽莎嚎啕大哭的背景音中，克莱恩木然地想。
——
这下算是把梅丽莎给得罪坏了。
背着班森亲自修补好的布包——有点丑，但胜在结实、耐用——，从家往学校方向走的克莱恩两手抓住背带，稚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发生后，梅丽莎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和他说过话了。
无奈的是，本就不善言辞的他，绞尽脑汁想破了头，也没得出一个能够顺利哄妹妹开心的办法。
日记都记了五六面了，流程草稿也写了三四张，最后没有一张能逃脱被丢进壁炉的命运。
直到坐在教室里，面对摊开的黑夜圣典，克莱恩依旧是一副恍恍惚惚的走神模样。
甚至于在被老师点名背诵圣典章节时，还念错了人名，将圣赛琳娜念成了圣玛利亚。
被哄堂大笑包围的克莱恩觉得有点上头，决定连夜订张火车票，直通特里尔。哦，特里尔现在闹黑死病，直通不了，那就订一张贝克兰德的，转间海郡的，往北去因蒂斯。
放学时间到了，台上侃侃而谈的老师收起鲁恩史，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直接离开，而是等在走廊末端，拉住了正要回家的克莱恩。
对着男孩茫然的表情，他像平日里讲课一样，谆谆告诫起来。
“……克莱恩，我知道你的家庭条件不好，但就是这样才要更加努力学习……看你前段时间表现很好，老师给你一点奖励……只有两个便士，不算太多，但足够买一些糖果……”
刚张开口打算拒绝老师的好意，“糖果”一词瞬间如重锤狠狠击中克莱恩的头，敲开他混沌很多天的脑袋。
对！糖果！我可以买一些糖果给梅丽莎！
待他反应过来打算向老师道歉，却发现面前早已空无一人，只有掌心的两枚摩擦到黯淡的硬币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
趴在糖果店的玻璃橱窗上，克莱恩浅棕的眼瞳一遍又一遍扫过那些花花绿绿形状各异的糖果，小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纠结。
“要怎么选呢？虽然今天正好碰上打折销售，可是就算这样，两便士也只够买一小罐糖果啊。”
“孩子，在想要买什么吗？”
柔和低沉的嗓音在头上响起，克莱恩仰起头，就看见一个包着白头巾的中年女性对着他微笑。
“嗯，我想买给妹妹，作为道歉的礼物，”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但出于谨慎，克莱恩并未告诉陌生女性更具体详细的信息，“这位呃，好心的夫人，您是糖果店的店长吗？可以请问一下您有什么推荐的糖果吗？”
“啊，是和妹妹闹矛盾了对吗？那不如试试这个，这可是新进的货呢。”
目光跟随着踮起脚的妇人探进木格的手移动，即使是对这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的克莱恩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他一向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探究未知的背后真相总是能令他成就感十足。
砰的一声，小巧的玻璃罐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闷响，惊醒了痴迷地盯着罐中包裹流光溢彩的糖块的男孩。
糖不大，指甲盖一般的小球，颜色也是较为常见的红黄绿三种。可它的糖纸实在太特别了，明明是半透明的纸，在阳光下却反射出不同的色彩。
真好看……梅丽莎一定会喜欢的吧。克莱恩这样想到，面色为难地摸了摸干瘪的口袋。
似乎是看懂了他的困窘，糖果店店长笑了笑，出言宽慰面前这个因营养不良甚至没有柜台高的孩子，眉眼柔和。
“这是酸三色，听说还是罗塞尔大帝发明的呢，红色是草莓味，黄色是柠檬味，绿色是苹果味。你看，这个糖纸亮晶晶的，漂亮吧？这也是他发明的，虽然原材料好像说是橡胶什么的，但却叫玻璃纸。有时候真搞不懂那些天才人物在想什么。”③
“嗯，那个，夫人，这些糖要多少钱？”
望着克莱恩忸怩的模样，店长抬手按住柜台上的玻璃罐，推到他可以够到的地方。
“两个便士，一整罐。”
目送紧紧把糖罐抱在怀里的男孩迎着夕阳一路小跑消失在视线中，店长摇了摇头，感慨了几句年轻真好之类的话，关上了店门。
——
这是他们的又一次搬家。
莫雷蒂们即将启程，离开廷根，这座他们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前往贝克兰德。
在希望之都，他们期盼着，能获得希望，获得摆脱死亡阴影笼罩、真正幸福的希望。
搬家的过程依旧繁琐且忙碌，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一道个子不高、脸上总带些书卷气的身影手忙脚乱地在家具中间钻来钻去了。
要带走什么东西呢？
环顾各种物件琳琅满目的房间，梅丽莎却觉得一片空荡。
要不全丢掉吧？
她这样想，指尖却不自觉地抚过堆放杂物的木箱，不苟言笑的表情微微开裂，流露出丝丝缕缕的眷恋与哀伤。
算了，这些都是克莱恩曾经留下的东西啊。
打开箱盖，红木的盖子内部已经被虫蛀得发黑，有些角落便连漆都完全剥落。一股腐朽气息扑来，她却没有过多在意，而是将箱子里存放的宝物一件一件地取出，挑选着具有特殊意义的象征物。
在穿透窗户的阳光下，她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每个陈旧的记忆碎片，咀嚼着那些或辛酸或甜蜜的时光。
直到她的神经末梢被一种特殊的触感刺痛。
收拢掌心，她将那个小巧的圆形玻璃糖罐小心翼翼地搁在地板上，只觉得有什么猛烈的情感如同涨水的河流一般，狠狠撞上心灵的堤坝。
她抬手，想要揭开糖罐。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因不住的颤抖险些未能完成。
糖罐被打开了，光滑的肚内没有三色的糖果，只有一张张皱巴巴的闪烁玻璃光泽的糖纸，正安静地躺在里面，等待被赠之人将它拾起。它们什么也没有改变，一如当年那个女孩珍之重之地放进去时，一本正经地告诉兄长，会好好地收藏它们一辈子。
“克莱恩，”女孩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的话语，玻璃纸依然记的清晰，“我原谅你的话，以后你还会买给我吃吗？”
“嗯。”
“那，你会给我买一辈子的糖吗？”她顿了顿，补充道，“在不麻烦你的前提下。”
“当然了，梅丽莎。”
那个承诺，玻璃纸记得，梅丽莎也记得。
她望了望窗外，和那时的太阳一样明亮。
可她再也吃不到那种三色的糖了。
——
①艾森豪威尔：是个梗，不懂也没关系，就随便玩玩。私设他们搬过很多次家。
22苏勒到底价值多少我不太清楚，但是根据原文推断应该不少，有问题就是阿蒙写的。
②“好孩子”：又是玩梗，指路马克·吐温的短篇小说。指那些品学兼优善良谦让总会得到好人眷顾最后蒙主恩宠回到主的怀抱被记入课本作为后来学生的学习榜样的孩子，这是周日学校常有的课本内容。但班森觉得活着更好。
③玻璃纸：其实这种纸的主材料是聚乙烯，但是诡秘世界是没有石油的，所以我们的全知全能的罗塞尔大帝就用一种特殊橡树的树胶做了这种玻璃纸（嗯我瞎编的）。
——
拖久了，越写思路越破碎，脑子越乱。
没感觉了，我感觉再不写完可能会鸽掉（）
主要是，五调真的是被老师的诡才操作恶心到了，今天愣是在学校里坐了七八个小时…心情不太好，就回来把坑填了。
评论(2)